9)迦 4:8-20不要再回到那無能無用的蒙學裏去。
8當你們還不認識天主的時候,服事了一些本來不是神的神;9但如今你們認識了天主,更好說為天主所認識;那麼,你們怎麼又再回到那無能無用的蒙學裏去,情願再作他們的奴隸呢?10你們竟又謹守某日、某月、某時、某年!11我真為你們擔心,怕我白白地為你們辛苦了。12弟兄們!我懇求你們要像我一樣,因為我曾一度也像你們一樣。你們一點也沒有虧負過我。13你們知道:當我初次給你們宣講福音時,正當我身患重病,14雖然我的病勢為你們是個試探,你們卻沒有輕看我,也沒有厭棄我,反接待我有如一位天主的天使,有如基督耶穌。15那麼,你們當日所慶幸的在那裏呢?我敢為你們作證:如若可能,你們那時也會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給我。16那麼,只因我給你們說實話,就成了你們的仇人嗎?17那些人對你們表示關心,並不懷好意;他們只是願意使你們與我隔絕,好叫你們也關心他們。18受人關心固然是好的,但應懷好意,且該常常如此,並不單是我在你們中間的時候。19我的孩子們!我願為你們再受產痛,直到基督在你們內形成為止。20恨不得我現今就在你們跟前改變我的聲調,因為我對你們實在放心不下。
❖保祿對他在迦拉達地區所建立的眾教會,猶如一位面對眾多子女的慈父一樣,看見他們的信德受到動搖,甚或受到一些猶太保守派的唆使,偏離正道,因而感到憂心忡忡。保祿指出「當我初次給你們宣講福音時」(13),「你們接待我有如一位天主的天使,有如基督耶穌」(14),如今竟因一些假裝「關心他們」,其實是想「使你們與我隔絕,好叫你們也關心他們」的人(17)的誘使,「情願再作那無能無用的蒙學的奴隸」(9)。保祿的憂心盡表於信中的言詞間:「我願為你們再受產痛,直到基督在你們內形成為止」(19)。讓我們聽聽這位慈父──保祿以下一段出於一片真心的話。
❖「當你們還不認識天主的時候,服事了一些本來不是神的神」(8)──迦拉達信友昔日差不多都是外邦人,所以不認識天主。在保祿的心目中,外邦人生活的時代是「愚昧無知的時代」(宗17:30);生活在那樣時代中的外邦人服事的是偶像,即「本來不是神的神」。昔日他們不認識天主,也不認識舊約的法律和先知,但他們並不因此而全無罪咎,因為正如保祿在羅1:20-23中指出的:「自從天主創世以來,他那看不見的美善,即他永遠的大能和他為神的本性,都可憑他所造的萬物,辨認洞察出來,以致人無可推諉。他們雖然認識了天主,卻沒有以他為天主而予以光榮或感謝,而他們所思所想的,反成了荒謬絕倫的;他們冥頑不靈的心陷入了黑暗;他們自負為智者,反而成為愚蠢,將不可朽壞的天主的光榮,改歸於可朽壞的人、飛禽、走獸和爬蟲形狀的偶像。」
❖「但如今你們認識天主,更好說為天主所認識」(9)── 可是天主憐憫了他們,讓他們「認識了」自己,或「更好說」,天主「認識了」他們,就是說:天主愛了他們,揀選了他們,使他們成了自己的義子。保祿所說的「認識」,並不是一種純理性上的認知行為,而是按聖經的用語,指一種透過經驗並具有實效的認識。正如聖奧思定論到要理講授時所說的:「因聽而信,因信而望,因望而愛」(De catechizandis rudibus, 4, 8)
❖「那麼,你們怎麼又再回到那無能無用的蒙學裏去,情願再作他們的奴隸呢?」(9b)—— 迦拉達信友雖然脫離了虛妄的偶像崇拜,現今卻陷入了另一個再成為「奴隸」的危險,就是受到猶太主義保守派基督徒的唆使,「再回到那無能無用的蒙學裏去」,「竟又謹守某日、某月、某時、某年!」(10),即捨棄信德和信德的制度,而去遵守猶太人的節期——「某日」指指定的日期,如安息日或應守安息的慶節;「某月」指月朔,即每月所要守的初一或初七;「某期」指慶期,即每年當過的踰越節、五旬節和帳棚節;「某年」指指定的年分,如每七年當守的安息年或豁免年(申15:1-15)和每五十年所當過的喜年(肋25:13-34)。應該知道:猶太人的這一切節期都是「無能無用的蒙學」,因其中沒有使人得正義的聖寵,僅是未來神恩的影子(希10:1)。
保祿在哥2:20-23也重申這個教訓:「既然你們與基督已同死於世俗的原理,為什麼還如生活在世俗中一樣,受人指點:『不可拿,不可嘗,不可摸,』拘泥於人的規定和教訓呢?⋯⋯這些教規既基於隨從私意的敬禮、謙卑和苦身克己,徒有智慧之名,並沒有什麼價值,只為滿足肉慾而已。」
❖「我真為你們擔心,怕我白白地為你們辛苦了」(11)——他們棄新從舊的事,無異於再去做奴隸。一個已經獲得自由的人,假使再要去做奴隸,不是一件極糊塗的事麼?但迦拉達的信友竟然作出這樣的糊塗的事,所以保祿真怕自己為他們白白地辛苦了一場。保祿所擔心的,是這些外邦人信友,雖然無意捨棄耶穌的道理,卻同時又想如同猶太人一樣遵守梅瑟的法律,使自己的信友生活在他人眼中成為「更為完滿」。然而梅瑟的法律和外邦人的道德兩者在保祿的眼中,都是同樣不足重視,因為都是使人做奴隸的蒙學。這些只是天主所容許的暫時制度。人類在基督降世以前,無論是猶太人或外邦人都是處於這種奴隸制度之下,都缺乏天主的光榮(羅3:23)。然而在耶穌降世以後,只要人去信仰耶穌,就能成為天主的自由子女,「無能無用的蒙學」再也沒有什麼用處了。
保祿這些話雖是針對某些昔日的迦拉達信友,但在我們今日的教會中,其實也不乏一些既領了洗,卻仍去占掛算命,求神問卜,查通勝,擺風水的人,他們認為自己的得救穩固於基督的死而復活奧蹟上,仍屬不足。
❖「弟兄們!我懇求你們要像我一樣,因為我曾一度也像你們一樣。你們一點也沒有虧負過我」(12)──保祿指自己從前和這些迦拉達信友一樣,是生活在「無能無用的蒙學」之下,即生活於梅瑟的法律之下,但是自從我信仰了耶穌基督,便完全放棄了這個蒙學,專心一致地生活於基督內了(2:20-21),你們也該效法我,該如同現在於福音內作你們父親的我一樣。從前迦拉達人實在對待保祿如同基督的宗徒,如同他們的慈父:「一點也沒有虧負過我」,並且處處對我表示善意。保祿形容他們對他這樣關心,甚至「如若可能,你們那時也會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給我」(15)。
❖「當我初次給你們宣講福音時,正當我身患重病」(13)──保祿這裡所指的「身患重病」,究竟指的是什麼病症,我們不得而知,有人以為是癲癇症,或瘧疾。似乎這與他在格後12:7-9所說的有關,他形容天主在「身體上給了我一根剌⋯⋯我曾三次求主使它脫離我;但主對我說:『有我的恩寵為你夠了,因為我的德能在軟弱中纔全顯出來。』」從本書信的上下文看來,我們只知道這種疾病是很使人生厭的,並能引起人的輕視,好像天主要以這疾病來懲罰宗徒的過錯。
❖「我給你們說實話,就成了你們的仇人嗎?」(16)──這話很可能暗示保祿不久以前因發覺迦拉達信友的信德,由於猶太主義保守派信友的宣傳,難免不受危害,曾鄭重其事警告過他們一次。因此「那些人」即保守派,便趁保祿不在時的良機,向迦拉達人表示親愛,設法使他們「與我隔絕」,而隨從他們的主張。也許保守派的人,不是明目張膽地勸迦拉達信徒拋棄基督去歸順梅瑟,而是詭計多端地叫他們守梅瑟法律,以「成全」基督的福音;但在保祿看來,保守派這樣宣傳所圖謀的結果,實際上是要使人「與我隔絕」,亦即是要人「與基督斷絕關係,由恩寵上跌下來」(5:4)。
❖「受人關心固然是好的,但應懷好意,且該常常如此,並不單是我在你們中間的時候」(18)──保祿先拿一個原理,然後據這原理以自己的品行與敵人的品行兩相比較。他所取的原理是「受人關心」,本是一件好事,但應注意關心者是否出於善意。保祿把這原理貼在自己和猶太主義保守派人的身上。他關心迦拉達人,就如關心格林多人一樣,「因為我是以天主的妒愛,妒愛你們。原來我把你們許配給一個丈夫,把你們當作貞潔的童女獻給了基督」(格後11:2)。保祿對迦拉達人的關心是出於善意,且恆久不變的,他不但在他們中間時是這樣,在遠離時,仍是不斷地掛念著他們;可是保祿的敵人卻大不相同,在跟前時關心,不在跟前時,就忘記了。保祿卻不然,他關心迦拉達人,「不單是我在你們中間的時候,」就連他遠在他方時,也一樣關心,每日為了他們而憂心忡忡,並寫信來提醒、安慰、告戒、責備、鼓勵他們。
❖對於那些不懷好意,假裝宣傳基督的人,保祿態度強硬,嚴詞指摘。但到他晚年時,反省自己初時的做法,似乎又學會了從另一個角度看。他說:「有些人宣講基督,固然是出於嫉妒和競爭,有些人卻是出於善意;這些出於愛的人,知道我是被立為護衛福音的;那些出於私見宣傳基督的人,目的不純正,想要給我的鎖鏈更增添煩惱。那有什麼妨礙呢?無論如何,或是假意,或是誠心,終究是宣傳了基督」(斐1:15-18)。宗徒的歷練使他變得心胸廣闊起來,變得更包容。
❖「我願為你們再受產痛,直到基督在你們內形成為止」(19)──保祿對於迦拉達人來說,既是他們的父親,因為他教訓了他們如同一位嚴父(格前4:15);又是他們的母親,因為他昔日領他們歸向基督時受了很大的痛苦,就如母親所感到的生產痛苦一樣,現在又要把他們從迷途中再引歸基督,還要受一番生產的痛苦。母親在自己的腹內形成嬰兒的身體,宗徒在信友的心中努力形成基督的肖像,使他們相似基督(參閱2:20;弗3:13;斐3:21)。母親對自己孩子的脾性,認識最為清楚,所以為管教他,恩威並用:有時需要笑顏勸導,有時需要淚眼告戒,有時還得嚴詞責備。